尘烟小说 | 九五五 · 不语森林 【最终章】

  Hey~ 

我们又见面啦~

你还好吗？

2018.04.01

尘烟小说 | ABYSS · 不语森林 【连载中（三）】

 01 

不眠夜的凌晨四点钟，电视里的频道已经停止播放了，我索性将刺耳的电流音关掉。昏暗的床头灯将室内的一切呈现出一片死亡的景象，可能有一双双眼睛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注视着我，也可能房间里许许多多个人看着我躺在地上喝酒。安静得可怕，耳边穿来浴室里的水滴声，像安眠曲一样伴随着我。

这时候，我想起了泥巴。

在与泥巴九个月后的最后一个晚上，泥巴焦急地约我到公园里，那天我穿着一件黄色的棉衣外套，泥巴身上的粉红色的针织衣显得格外寒冷和无助。

泥巴看到我，赶紧跑过来抱着我说道，你知道吗？我好害怕。非常非常地害怕。

我拥抱着泥巴，说道，我就在这里，你在害怕什么？

泥巴把头埋在我胸前，说道，你知道吗？我的害怕是你带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泥巴说道，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了。

我说道，嗯？也许是月经不调吧，你才刚刚发育，经常会月经不调的。要等你到十八岁以后，月经的规律就会正常了。

泥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是有了你的孩子！我有症状出现了。

我不相信地说道，有什么症状呢？

泥巴说道，感冒的症状。

我说道，可能你真的感冒了，你看，你今天穿衣那么单薄。

泥巴说道，不是的！你不懂！我是真的有了。

我继续说道，怎么可能啦？别人做爱做了三五年都没来一个孩子呢。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幸运。

泥巴说道，也许我们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幸运儿。

我说道，要不，找个时间我们去检查一下？

泥巴说道，不！我们还未成年，去医院检查要家长陪同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泥巴说道，我有了，你会对我们负责吗？

我说道，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经济能力支撑一个家庭。

泥巴说道，你将来要怎么结婚？

我说道，我得有一定经济基础，不然我是不会想结婚的。

泥巴说道，我和你一起创造不可以吗？我可以放弃我的家庭，我可以放弃我的学业，就需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可以吗？

那个晚上我没有给泥巴一个答案，直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给我自己一个答案，我更不知道我该如何去面对这些问题。自从那个晚上之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见过泥巴，泥巴仿佛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联系方式和住址毫无踪迹，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已，至少我的家人和我的学校不清楚。当我们享受对方的一切美好时，殊不知对方已经对你忍无可忍了，这是才爱情里最悲哀的一件事，以至于我从今往后，对爱情有一份渴望，同时也害怕悲剧重演拒绝一份爱情。

 02 

 我花了三分钟穿好鞋子，这是我今晚第五次出门到附近的便利店买酒，我应该一次性买一箱白酒进房间里畅饮，可我没有这样做，我希望我每一次打开门，我就能看到模糊的桃子，我会对她说，欢迎回来。我每一次打开门的时候，我都这样幻想过。可这一次，我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气息，浓而不妖艳的香水味道，棕黄色微卷的长发被风吹得格外美丽，可我多想前面背对我的身影主人是桃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娜娜？

嗯，是我。娜娜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

我忍住脚的疼痛，说道，你怎么来了？

娜娜双手插进口袋里，说道，今天中午我在新闻上看到你出车祸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娜娜对我笑了一下，说道，外面挺冷的，我能进房间里面取暖吗？

我说道，可以，但是，我现在想出去买酒，因为，我还想喝酒，我是说，我的心情很糟糕。

娜娜说道，你是自己一个人喝酒吗？那多无聊。

我说道，前些时间我不是一个人喝酒，现在，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喝酒。

娜娜从口袋拿出一瓶百年糊涂微笑地看着我。

关上门后，娜娜说道，我今天中午的看省内新闻，头条上说这里有一辆车出事故了，在图片上和你的车一模一样，所以我就出发到这个城市的中心医院，看一下你死了没有。然后医院的人说你没有大问题，除了你的脚受了点小意外，已经安排你去这个酒店了。

我说道，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

娜娜说道，我们是朋友嘛。

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说道，你该不会不知道朋友这个词语在我人生字典里可是贬义词来的吧？

娜娜坐在床边，说道，要是等会儿我们就该变成男女朋友了吧？

我说道，你这样鲤鱼可能不会同意的。对了，鲤鱼呢？让他出来吧，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了。

娜娜说道，鲤鱼，他不在了。

我说道，为什么？

娜娜从口袋又拿出一瓶百年糊涂，拧开盖子，说道，鲤鱼死了，我不骗你，因为这一点儿也不好玩。

我说道，你也这样说。

娜娜说道，我也这样说？

我说道，那我该怎样去相信你？

娜娜喝了一口酒，说道，嗯？像你说的，用我的胸来相信我。

我说道，原因是什么？

娜娜说道，你真的想听故事吗？

我说道，想，只要你愿意和我讲故事。

娜娜举起酒瓶子，说道，用酒亲我一口。

我接过娜娜手里的白酒，喝了一大口，发疯似得跟娜娜吻了五分钟。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亲吻，这是男人的本性，也许是，至少我是。与娜娜亲吻之后，我的生理反应异常昏涨，我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娜娜带有命令语气地说道，帮我脱衣服！

我说道，我不想。

娜娜摸着我的脸颊，说道，你这样可是很伤女孩子自尊的。说完，娜娜往我裤裆摸下去，说道，人们总说我们女人是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可是现在谁才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我说道，如果换成别的男人，他也会跟我一样，我是说，你美极了，任何的男人都对你没有抵抗力，我也一样，除非那个男人生殖器有问题。

娜娜靠近我的右耳边轻轻地说道，按你这样说的话，男人的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赞美咯？不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了，这个世界只有我们而已，来吧。

娜娜坐卧在床头依靠着，用脚挑逗着我的下巴，酒精的刺激和荷尔蒙的爆发，我再也忍耐不了了，我缓慢地蹲下来，轻轻地扯下娜娜黑色稍微透明的丝袜，里面是一条黑色的，带有一只黄色的小猫印花的内裤，打开这一层纱布，一片偌大的森林展现在我眼前，飞鸟，河流，阳光，一出出景象美如仙境，引人入胜，美不胜收。这时，娜娜手中的酒瓶子故意地掉落在里面，此时的森林里下起了倾盆大雨。

娜娜说道，想喝酒吗？

我没有回答。

娜娜说道，变态吗？

我说道，有一点。

娜娜拿起纸巾帮我擦了一下嘴巴，说道，其实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是个变态。

说完，娜娜拿起空调遥控器，将制暖模式转换成制冷模式，我见状，赶紧说道，你疯了，大冷天你把空调开到十八度。

娜娜将上衣脱掉，说道，年轻，不应该疯狂一点吗？

娜娜在我面前脱完衣服后，躺进了被子里，她看到我还在傻傻地站在床边，说道，你赶紧进来呀，要不然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我像个机器一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钻进了被窝里，娜娜抱着我说道，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去世的妹妹吗？

我说道，鲤鱼的死和你去世的妹妹有关是吗？

娜娜说道，是的。

我说道，鲤鱼是我人生低谷里第一个愿意和我交朋友的一位，虽然我认识鲤鱼的时间不长，但是鲤鱼在我的人生里对我的意义很重大，你知道吗？

娜娜说道，我知道。

 03 

很幸运的是，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了保险公司的电话，说我的车已经维修好了，我得花一万八千去把车拿回来，我在银行取了钱之后，顺便查了一下余额，仅剩九千块钱，这说明我得省吃俭用挨到我有一份新的工作。我很快赶到了汽车修理厂，将一万八千块现金交到汽车修理厂的老板手上，再和保险公司的经理，以及汽车修理厂的老板和员工们，跟一辆修好的本田越野车，来了一个合影之后，我便独自开车，回到酒店里。

我想桃子了。

我不知道桃子昨晚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桃子不回答我的原因，这是一个谜题，答案只有桃子一个人知道。房间里，娜娜还在熟睡着，我到卫生间洗了一个澡，昨晚的酒还遗留在我体内，昨晚的流进我的体内的酒量，可能过了两三天才能消除吧。

 走出卫生间门口，娜娜抽着烟，看着全身的我，说道，车修好了？

我说道，车修好了。

娜娜接着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我说道，刚刚开车回来的路上，我没有踩油门，嗯，你有驾驶证吗？

娜娜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中午一点钟，我和娜娜第二次发生了性关系，索性穿好衣服之后，我点上一根烟，提起桃子的包包，和娜娜走进了电梯里。虽然说在电梯里抽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我正准备掐灭烟头的时候，娜娜点燃了一根香烟，我说道，在电梯抽烟会遭人嫌弃的，这是一个没道德的习惯吧。

娜娜说道，我从小就非常害怕狭小的场所，只要我处在一个空间很小很小的地方，我就会很害怕，心里就像被一块一万吨的大石头压住的感觉，这是真的，我只能抽烟缓释一下我的情绪，烟可能是我的朋友吧。

我说道，如果有人进电梯了，你会不会把烟头扔掉？

娜娜说道，不会。

我说道，为什么？

娜娜说道，我抽烟关他什么事？

退房之后，娜娜坐到驾驶座上，我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之后，从储物盒里拿出娜娜前几天遗留在车内的黑色口红说道，你的。

娜娜看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没有把我的东西扔了。

我说道，我觉得扔别人的东西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我留着了。

车子虽然经历了一次事故，但是汽车修理厂的人帮车子复原得和原来的一样，只不过少了桃子的味道，多了一丝金属的味道。我习惯性地打开FM广播，调了一下频道，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从小到大你失去过什么呢？下面我们来接听一位听众朋友的来电。

听众，你好主持人。

晓晨，你好，先生，我是晓晨。

听众，我失去了很多东西。

晓晨，你都失去了哪些东西让你感到很后悔呢？

听众沉默了一会，带着哭泣地声音，说道，也许，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吧，我……

晓晨，先生？

听众继续哭泣道，好难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好想去死啊。

晓晨，先生，死不是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你可以……

听众撕心裂肺地说道，至少，不会让我，现在这样痛苦。

晓晨，先生，你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听众那边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连线中断。

娜娜将fm关了，说道，你猜他死了没。

我说，应该死了。

娜娜拿出一根烟，让我帮她点燃，传递给她之后说道，又不是什么，经历过天灾人祸，再苦的日子都能挨过去了，为什么一定要寻死呢？

我也点上一根烟，说道，应该是欠钱吧。

娜娜往车窗外弹了一下烟灰，说道，欠钱？

我说道，嗯，欠钱，欠了几十万，几百万，妻离子散，讨债的威胁和逼迫，所以，只能寻求死亡来解脱这样的人生，换做是谁都会这样吧，你看现在的大学生，跳楼的，前几年的原因是为情所困，近几年的原因却是欠债。

娜娜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父母就是这样死的。

我说道，对不起，我说这番话是无心的。

娜娜说道，不过我父母并没有抛弃我和我妹妹，没有寻求死亡。他们是被催债的打死的。直到他们生命最后一天，我父亲和我母亲还在辛辛苦苦地还债。

我说道，他们被法律制裁没有？

娜娜吸完最后一口烟，说道，没有。

来到车站，我找到了车站的负责人，我说道，可以帮我找一个人吗？我和我朋友走丢了，她叫王语森。

负责人问我要我的身份证，让我在办公室门口等待。不一会，他出来说道，王语森对吧，她三个小时前上车走了。

我问道，她去哪了？

负责人说道，省城。

在高速公路连接道旁，我买了两包烟，和四瓶矿泉水，还有一些食物，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挨饿的，除非身上没钱。因为我有胃病，已经十年了。获得胃病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挑食，而是因为地沟油和循环利用油泛滥年代的中学食堂。

娜娜说道，其实吧，。

我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

娜娜说道，你害怕你被我感染吗？那个晚上我没有和鲤鱼做爱，他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也许你不了解他，从前我也不了解，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在房间里，我可能会杀了他。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我说道，我该拿什么来相信你？

娜娜说道，我包里有一张化验报告。

我生气地说道，潜伏期能长达二十年。

娜娜说道，那我说，，然后我将病毒传染给你，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再次进入这所城市，我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迎接这所城市，我想，这所城市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来欢迎我。还有两天就新年了，我想了一下，我的衣服有好几天没洗了，除了烟味和车上的塑料味之外一点儿汗味都没有。娜娜在前几天下榻过的酒店门口停车了，扶着我走进酒店的单人间里。

这次住的是鲤鱼和娜娜的房间。

娜娜将外套脱掉，认真地问道，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说道，我可以以后再回答你的问题吗？

娜娜坐在我对面，说道，如果你喜欢。

天色慢慢暗沉，街灯亮起城市的繁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洋溢着新年的喜庆，此时我在椅子坐了三个小时之久，娜娜在我对面疲惫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想必娜娜也是一样吧。我手上拿着桃子遗留下来的包包，包包里震动了一下，我打开，从里面看到一部日本产的粉色索尼智能手机，亮屏的时候弹出一条讯息，上面只有两个字。

“永别。”

 04 

车子往省城郊外方向行驶着，去一个四十公里外的地方，那是一片属于鲤鱼和桃子的森林，此时是我自己一个人前往，就在二十分钟前，我和娜娜吵了一架，我把娜娜骂走了，我不知道娜娜接下来会去哪里，这我一点儿也不在乎，跟我没多大关系。

车子翻过一座山，从山顶上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前进的道路小到两个人进去都觉得很拥挤，我从车上拿下来一把方向盘锁和一把强光手电筒，锁好车门后，我沿着小道路一直走着。换是以前的我，是不可能大晚上进去一处未曾来过的森林里，我害怕黑暗，就像害怕孤独一样。

如果我死在了森林里，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生在世上无人欢喜，同死亡有何区别？

你这是傻。娜娜有点生气地说道。

我觉得就是你把鲤鱼杀害了。我说道。

我妹妹因他而死我何必再把我自己栽进去？我傻吗？娜娜说道。

你说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变态的。

恩，你不相信我，我就不应该来找你。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没有哪一个女人像我一样。

我的回答是，不会。

娜娜点上一支烟，说道，我知道了。你往北走四十公里吧。来日方长，不再相聚。

我点上一支烟，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随着桃子的味道和腐烂的味道，寒风将树木吹得七零八落，崎岖不平的小路，和人一样高的野草和晚风弹奏出一首名字叫做《孤独》的合奏曲。小路越来越小，走了两百米之后，我来到一片小草地，在草地边上的一棵不知名的苍天大树地下找到哭泣至崩溃的桃子，桃子蹲在树下被寒冷打击得瑟瑟发抖，在桃子头顶上则是上吊死亡的鲤鱼，鲤鱼的身体已经发黑了，散发出迷茫的味道，样子还是和我认识的鲤鱼一样，他只是睡着了吧。

桃子看到我并不惊奇，平平淡淡地说道，你，来了。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说道，你冷吗？

桃子呼了一口气，说道，冷。

我将厚厚的棉衣脱下，盖在桃子身上，说道，这样会让你温暖一些。

桃子说道，这样会让你觉得寒冷。

我说道，只要你没挨冻着，这些寒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我拿出一支烟，点上，插在鲤鱼脚下，说道，鲤鱼，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有你的原因的，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只要是你真心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抽烟，所以没给多的你。

我从口袋里拿出半瓶娜娜购买的白酒，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之后，倒在了鲤鱼旁边，说道，鲤鱼，你放心吧，每年我都会陪你喝酒的，你安心地在这个森林里生活吧。

桃子微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说道，桃子，怎么了？

桃子说道，我很难受。

我说道，我也觉得很难受。

桃子问道，你在难受什么？

我说道，我难过的是，这些痛苦和一切的难过，都不应该你来承受，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虽然说我不知道你从前有什么故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擦干净我的右手之后，把手伸到桃子面前，说道，我们一起走吧。

桃子沉默了一小会儿，缓缓地抬起头，握紧我的右手，说道，嗯。

我的右手感受到了一股来自桃子内心一千度炽热的温暖，千般美好不及佳人一丝温柔。也许失而复得，也许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情，人们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会珍惜，直到失去的时候又后悔不及，人们总是纠结在拥有和失去之间，我们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临走前，我将鲤鱼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将鲤鱼僵硬的尸体靠在树边，就好像鲤鱼站在这里，在等待某一个人，或者在等待某一个故事的开始一样。桃子扶着我，慢慢地往来的方向走去，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耳边却听不到一丝虫鸣，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萤火虫，这让我有一点失望。

也许是季节不合适吧。桃子说道。

也许是我们太孤独了。我说道。

你得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桃子看着我说道。

你想问我什么问题？我说道。

你昨晚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做爱了？桃子轻声地说道，昨晚我回酒店的时候，看到一个生得很成熟的女人在房间外面，所以我没有进去找你。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没有，你多想了。

桃子也像我一样沉默了一会，接着往我左边脸颊亲了一口。

桃子说道，你得答应我，你不要看别的女孩子，看我就好了，嗯？你也不要再玩其他女孩子了，玩我，就好了。

我看着带着泪光闪烁的眼睛，似乎是一片星辰大海，桃子的眼睛里藏着一个世界，我不知道我还花多长时间，需要怎么样的努力，才能进到桃子眼里的世界，也许我身在其中，也许我从未踏进一步。

我轻轻捏了一下桃子的脸颊，说道，桃子，你知道你身上最迷人的地方是什么吗？

桃子不解道，我身上最迷人的地方是哪里？

我说道，眼睛。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一片森林，我们都是森林里的一棵树木。

回到停车的地方，车子还伫立在山顶上，我抽完最后一根烟之后，我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打开了车载FM。桃子和初次见面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眼睛迷离地看着侧窗外。车辆缓缓往山下行驶着，车载FM发出嘶哑的声音，这一点也不难受，直到驶进公路上，才有正常的声音，其实我很关注给晓晨打电话那位听众，他后来怎么样了，就像娜娜说的，天灾人祸都挨过去了，有什么坎非得死亡才能解决的呢？

桃子打开车内照明灯，手握着娜娜的黑色迷人的口红，旋转扭开盖子，仔细地看着散发出困惑气息的黑色唇膏，说道，我刚刚坐上车，这个东西搁了一下我的勾子。

我说道，嗯？

桃子问道，你还需要吗？

我说道，不需要了。

桃子问道，那这个口红的主人还需要吗？

我说道，嗯？也许她也不需要了。

说完，桃子打开车窗，将娜娜的口红扔出窗外。省城郊区外的人家，已经开始燃放起美丽的烟花，将天空照亮着五彩缤纷，欢笑声和喜庆与我们格外讽刺。不过，我想我应该和娜娜去吃一顿饭，至少让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迎接新年是真的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我想，现在没有这个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