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乡下，发现老娘老头床上还是单薄的被套、床单，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寒潮，寻思给他们换厚一点，软一点的四件套。法莱绒的料子质地细腻，而且手感特别柔软、顺滑、舒适，又不掉毛、不掉色，一触即热。趁着双12的打折风，我下单了两套。终于等到它们，今日天气好晴朗，便兴致勃勃地送到了乡下。
最烦老娘的是这一点，不管你给她买什么，她总是坚决地摇头，眉头一皱，轻轻一句：“不要！我有呢！”就把人怼出三里外了！所以，要是花钱的事，我总是先斩后奏，给她买她喜欢吃的肉松饼，或者厚厚的棉鞋棉袜，或者加绒的裤子棉袄等，都是买好给她，她唠叨几句：“又乱花钱！”，说完便笑眯眯地接过去了，每次都是这样的套路，哈哈，我就知道：我给她买东西，她心里应该是甜蜜的。
一个多星期没见，老娘似乎又老了些，时间在娘身上怎么显得那么匆忙？腰板没有了以前的挺拔，走路明显蹒跚，中风的后遗症比较明显，左脚走路时还是一摇一晃的，左手到现在都无法抓、握。摸摸她的手和大腿，瘦多了，骨头突出很明显。
我忍不住说：妈，您老了！老娘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会儿她的眼睛湿润了，我的话击中她心底的柔软了？
我取出被套给她换上，果然，她又开始唠叨了：“又乱花钱了！这得多少钱啊？”“没几个钱，很便宜的。”说得越便宜，老娘越高兴。被套套好，床单拉直，枕套也给换上。紫色的被面，有点神秘，有点梦幻；玫红的里子和床单，温暖，活泼。老头的四件套也是紫色的面子，里子是咖啡色的。“我挑个是我欢喜的颜色，你个欢喜啊？”老妈摸了摸被子，笑了“我喜欢的，就是又花钱不好。”无语了，老娘啊，你就不要再叨叨这些了，我不是一个好女儿，平凡普通，没有让你在人前骄傲的资本，也没有给你多少回报，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在乎这些，但是，你的恩今生都无以为报啊！
“妈，上次给你买的棉袄怎么不穿啊，又厚又加了绒，挺暖和的。”
“我留着过年的时候穿呢。”
“过年再买，这件就现在穿。新棉袄暖和，穿着舒服。”
老娘一听，脸色马上变了，眉头一锁，干脆一句：“不要！我的棉袄，羽绒服有好几件呢，柜子里都放着呢，都穿不过来。”一说几件，我就来气：“那都是啥时候买的？三四年过去了，你还当宝贝！”
母亲见我生气了，口气软了下来：“我真的不缺棉袄，那些棉袄也是你们给我买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别乱花钱了，过年不许再买了。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你爷爷六几年走时，想吃开水泡烧饼，借了一条圩也没谁家有烧饼，只喝了点开水。你奶奶八六年走的，虽然日子还好，但远远比不上现在啊，要啥有啥，我知足了……”
得得得，又开始追忆往昔，感叹今朝了……
我拿来新棉袄，坚决地要她换上。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件棉袄穿到老娘身上，很衬肤色，款式也端庄大气，穿着它，老妈蜡黄的脸上有了精气神。她左看看，右摸摸，确实很喜欢这件棉袄。“喜欢就穿着它，不要让它受冻，你自己也受冻。”不知道我的话老妈能听多少？
回去时，老娘一个劲地叮嘱：骑车慢点儿，慢点儿，似乎我还是那个她放心不下的孩子。回头看看老娘，冬日的暖阳照在她身上，像披着薄薄的，柔柔的，暖暖的一层纱，阳光周到地抚摸着她，留给我一个温暖的身影。好想奔回去，拉着她的手，轻轻地说一句：老娘，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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