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西部散文学会】高洁|除夕·外婆

除夕前夕，我跟妹妹去看外婆，从外面开始读书起就没在外婆家住过这么久了，正好可以帮助外婆准备年茶饭。
    腊月十三，炸油馍馍。一进门，发现一老盆，大约直径半米、高三十公分，发好的黄软米面，吓我一跳，很久没见这么大的阵仗了。外婆解释说这有六升，还要送她弟弟妹妹、女儿孙女、邻居等各路亲朋好友，我恍然大悟。外婆目前还有三个弟弟三个妹妹，都在城里，每年都在他们回老家上坟之前做好茶饭，给每家准备一份，还有她时常牵挂的女儿、孙儿女、重孙儿女们。每次去她那里总会带走很多饱含外婆辛苦和心意的礼物。带给她的仅是只要有钱就容易得到的东西。现在终于可以为她减轻一点点负担。我和妹妹还有表姐负责捏油馍馍，形状类似铜钱，但中间是圆形的，表弟负责炸。几个小时后，一老筛子油馍馍就做好了，还炸了一些菜糕卷、红薯糕和南瓜糕。有点累，但是看到外婆微笑的样子就很开心。晚上，大家都坐下来看电视了，她还在收拾，把晾凉的油馍馍安顿到坛子里面，还悄悄削好了洋芋，准备第二天早上炒菜用。

腊月十四。一大早，我们还在睡觉，外婆已经蒸出了两大锅黄米馍馍。原来她凌晨一点半才睡觉，半小时起床一次，裁一次发面，四五次之后才放心去休息。昨天炸油馍馍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黄米馍馍的馅儿了，有红豆、姜豆、红枣、南瓜、红糖等等，小火慢炖，煮几个小时，杵碎成泥备用。面皮由黄米碾成面粉，干炒至半熟，与白面按2:1比例混合，开水和面。发起后每半小时裁一次，四次即可，大约五个小时后再将发好的面团揉匀，擀成面皮，包上馅儿料，上锅蒸，大火半小时。出锅便是黄橙橙、油亮亮的黄米馍馍。外婆做的黄米馍馍皮薄馅多，软硬适当，非常美味。吃过饭，大家搬出洗衣机，又收拾了枕巾、床单、被套、窗帘、衣服等等去洗，天气很好，表姐、小表妹都很给力，小半天功夫院子里就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物。二舅家在大扫除，糊窗纸，贴窗花。干净暖和的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很舒服。
    下午，准备第二天做豆腐的黄豆，按外婆说的是做碾磨。我和妹妹推磨，外婆用簸箕将表皮扇到一边，豆皮分离，碾碎的黄豆做豆腐，豆皮和渣子送给表舅家喂兔子。纯白的，灰的，黑的，颜色相间的兔子，二十几只，都养的肥嘟嘟的，很是可爱。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大兔子，懒洋洋的蹲在墙角，我叫它熊猫兔。纯白的兔子无一例外都是红眼睛，看起来好神奇。但一想到它们被喂胖又要拿去卖，我就很沮丧。
    吃过下午饭，无意从三舅家的储藏室发现一辆自行车，厚厚一层灰尘，但是我刚好能骑的那种小自行车。顿时激动不已，已经很久没骑车了。征得舅母的同意，再仔细清扫一遍我就上大路了。哈哈，真爽，只有这样的路况我才敢骑，那就是几乎没有其他车辆和行人。不冷，微风吹着，偶尔遇见几个村人，很惬意，我竟然一手脱把还拍了两张照片，那时大大的月亮已经爬上来了。四十分钟左右，我已经过五个村子并且回到家了。这一天，有点忙碌，但是很开心，很幸福。

 腊月十五，做豆腐。记得小时候，舅舅姨姨们约好一起泡豆子，几家人一起磨豆腐。石磨上绑三根拐，两人一根，六人同时用拐磨，另外还需一个人加豆子和水，一个人接豆糊。一家磨完再磨一家，然后各自回家做豆腐。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壮观，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现在条件好了，都是用机器，一会就榨好了。写到这里我停下来，去喝一碗热气腾腾的原汁原味的外婆牌儿豆浆，胃暖暖的。
    豆腐刚压好，九外公家的小舅叫吃猪肉米饭。每到腊月，养猪的亲戚们就陆续开始杀猪。外婆会把猪血接到盆里，倒入面粉，搅拌均匀，放置几个小时，然后倒入猪香油，撒葱花，放盐、调料。另和一块面，擀成薄片，铺在屉上，倒入和好的猪血，大火蒸二十分钟即可。出锅后，切成小块，蒜泥和醋调汁，蘸着汁吃，无比美味啊。自家养的猪，肉很健康很新鲜，杀好猪径直切一块，与酸菜、洋芋、粉条炖一大锅，另炒一锅纯肉，黄米、大米煮成金银饭，叫上一大家亲朋好友，坐在炕上，边吃肉边聊天，好不热闹。

过几天，外婆还要生豆芽，做酥肉、丸子、烧肉，剁饺子馅儿，蒸馍馍，擦凉粉等等。我们在这几天，还帮忙着干活儿，外婆都一直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几乎都不停歇。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样辛苦的劳作着，替别人着想着。都劝她歇歇，她总说待不住啊，不干活儿人就废了。顿时，好心酸。 
    外婆姊妹十人，夭折两个。她排行老大，一直都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们，帮家里干活，没念过书，年轻时从未出过远门。十岁订婚，十八岁嫁给外公。外婆说，结婚之前见了自己的未婚夫脸就红了，赶紧扭头，话也不敢说。未来婆婆派亲戚来给她送来一身新衣，并且想见见她，外婆吓的一天不敢回家在外面割猪草。后来终于见面了，结婚的时候又害羞又害怕，都急哭了。她不敢跟外公说话，外公在旁边叨叨个不停。现在外婆说起来，微笑的淡淡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外公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先走了，这么多年过去，外婆说起外公的时候终于不再眼泪婆娑。
    外公绝对是一表人才、德高望重的好老头儿。记得小时候，他每次都来我家所在的小镇赶集，买一袋锅盔，我们每人一个，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了。外婆说外公干活儿绝对是一把好手，尤其是杀猪。以前到腊月几乎每家的猪都是外公帮忙杀。还有哪家夫妻吵架了，兄弟不和了，两家发生矛盾了，都是外公出面调停。他一出马，保证处理得妥妥当当。我记得外公出殡那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无不为之动容。那时，外公刚六十岁。
    外公外婆结婚几十年，从没打过架，吵嘴也是极少的。只有一次是老了的时候，外公打麻将，她担心外公身体就多说了几句，外公脾气突然上来，竟然想打她，但听见四外公经过，就停了下来。外婆不说了，后来外公也不打牌了。
    我想外公外婆之间定然也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但我从外婆说起外公时的表情和语气就深深地体会到他们是多么爱护对方、尊重对方。即使那时没有自由恋爱，即使那时条件恶劣，即使此时，已不在同一个世界。 
    相由心生，外婆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现在也面色红润，保持干净整洁。外婆五个子女，农活儿很多，但是她坚持每晚洗脸洗脚，她说这样被子不容易脏，人睡的也舒服。我和妹妹分别问过老妈、舅舅，小时候有没有挨过打，他们的回答竟然和外婆惊人的相似，说他们都不调皮，干嘛要打啊。言传身教，绝对是任何教育方法都无法比拟的。舅舅们和老妈都如外公外婆一样朴实，勤劳，坚韧。
    外婆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不管做什么好吃的都一定要跟邻居亲戚分享。馒头，凉粉，饺子，包子，烧肉，荞面圪坨，和杂面等等等等，多多少少都要送给一个院子里的九外公家，二舅家，三舅家，小表舅家…我从小到大，看着外婆端着满满一老碗出去了，高高兴兴空着碗回来。现在日子好多了，外婆还是坚持这个习惯，总说做了就顺便给大家尝尝嘛。以前生活不好的时候，家里经常来要饭的，外婆没有一次让人空着走出院子的。以前腊月的时候还专门给他们做一锅可以存放的食物，来一个盛一碗，再给两个油馍馍，让这些流浪者也过过年。外婆总说要把要饭的当作舅舅家的人一样看待。

从小到大，外婆给予的爱是没有办法计量的，虽然是一些零敲碎打的事，但谁都替代不了。她的爱，在去她家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变了四五种花样的农家饭里，在一得知我们要过夜就晒的暖烫烫的被子和新换的毛巾里，在天不亮就起床揉面蒸馍馍的腾腾热气里，在离开前偷偷塞在包中的三块钱路费里，在一次次坚持目送车开走的不舍里…

外婆马上80岁了。她看起来比我的脸色还要红润，干活也很利洒，到现在都自己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在我妈住几天也闲不下来要帮忙。一生恪守本分，朴素勤劳，善良热心，乐观坚强。

外婆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我希望，再多听她讲讲以前的事。

我期望，自己像外婆一样成为一个平凡伟大的女人。
    我祈求，时间它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保佑我挚爱的外婆，不要操心，硬硬朗朗，长命百岁。我还没有好好孝敬她。

作者简介：

高洁，女，本科毕业，基层工作者，热爱运动，喜欢写作。

本平台由内蒙古淳点文化产业投资有限公司赞助

内蒙古淳点文化产业投资有限公司，是一家用心打造互联网+高端乳制品的公司。公司集食品研发，品牌建立，销售配送为一体，经营奶贝，奶酥，奶茶等内蒙古高端乳制品。享浓主要以互联网技术为依托，利用B2C平台实行线上销售。目前，公司创立第一个互联网食品品牌“淳点”，淳点奶食坚持高端品质，无添加，无防腐剂，奶含量高。淳点转型升级内蒙古特产，将传统奶食定型为文化产品，设计了内蒙古女孩儿的形象，通过主人公与消费者对话的形式，拉近传统美食与现代人的距离，在分享美食的同时，传递内蒙情怀与人文精神。享浓有限公司本着用心做好产品的理念，坚持让产品更优质、更健康，让消费者得到最人文化的体验，聚集专业年轻团队，打造一个互联网时代的地域特产产业链。

联系我们： 电话：0477-2780988

 邮箱：shannonhousee@163.com 

欢迎关注享浓公司，吃货们可以发送邮件与我们互动，我们会及时处理您的来件。